中国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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吊刘叔和

一向我的书桌上是不放相片的。这一月来有了两张,正对我的坐位,每晚更深时就只他们俩看着我写,伴着我想;院子里偶尔听着一声清脆,有时是虫,有时是风卷败叶,有时,我想象,是我们亲爱的故世人从坟墓的那一边吹过来的消息。伴着我的一个是小,一个是“老”:小的就是我那三月间死在柏林的彼得,老的是我们钟爱的刘叔和,“老老”。彼得坐在他的小皮椅上,抿紧着他的小口,圆睁着一双秀眼,仿佛性急要妈拿糖给他吃,多活灵的神情!但在他右肩的空白上分明题着这几行小字:“我的小彼得,你在时我没福见你,但你这可爱的遗影应该可以伴我终身了。”老老是新长上几根看得见的上唇须,在他那件常穿的缎褂里欠身坐着,严正在他的眼内,和蔼在他的口颔间。 让我来看。有一天我邀他吃饭,他来电说病了不能来,顺便在电话中他说起我的彼得。(在襁褓时的彼得,叔和在柏林也曾见过。)他说我那篇悼儿文做得不坏;有人素来看不起我的笔墨的,他说,这回也相当的赞许了。我此时还分明汜得他那天通电时着了寒发沙的嗓音!我当时回他说多谢你们夸奖,但我却觉得凄惨因为我同时不能忘记那篇文字的代价。是我自己的爱儿。过于几天适之来说“老老病了,并且他那病相不好,方才我去看他,他说适之我的日子已经是可数的了。”他那时住在皮宗石家里。我最后见他的一次,他已在医院里。他那神色真是不好,我出来就对人讲,他的病中医叫做湿瘟,并且我分明认得它,他那眼内的钝光,面上的涩色,一年前我那表兄沈叔薇弥留时我曾经见过——可怕的认识,这侵蚀生命的病征。可怜少鳏的老老,这时候病榻前竟没有温存的看护;我与他说笑:“至少在病苦中有妻子毕竟强似没妻子,老老,你不懊丧续弦不及早吗?”那天我喂了他一餐,他实在是动弹不得;但我向他道别的时候,我真为他那无告的情形不忍。(在客地的单身朋友们,这是一个切题的教训,快些成家,不过于挑剔了吧;你放平在病榻上时才知道没有妻子的悲惨!——到那时,比如叔和,可就太晚了。) 叔和没了,但为你,叔和,我却不曾掉泪。这年头也不知怎的,笑自难得,哭也不得容易。你的死当然是我们的悲痛,但转念这世上惨淡的生活其实是无可沾恋,趁早隐了去,谁说一定不是可羡慕的幸运?况且近年来我已经见惯了死,我再也不觉着它的可怕。可怕是这烦嚣的尘世:蛇蝎在我们的脚下,鬼祟在市街上,霹雳在我们的头顶,噩梦在我们的周遭。在这伟大的迷阵中,最难得的是遗忘;只有在简短的遗忘时我们才有机会恢复呼吸的自由与心神的愉快。谁说死不就是个悠久的遗忘的境界?谁说墓窟不就是真解放的进门? 但是随你怎样看法,这生死间的隔绝,终究是个无可奈何的事实,死去的不能复活,活着的不能到坟墓的那一边去探望。到绝海里去探险我们得合伙,在大漠里游行我们得结伴;我们到世上来做人,归根说,还不只是惴惴的来寻访几个可以共患难的朋友,这人生有时比绝海更凶险,比大漠更荒凉,要不是这点子友人的同情我第一个就不敢向前迈步了,叔和真是我们的一个。他的性情是不可信的温和:“ 顶好说话的老老”;但他每当论事,却又绝对的不苟同,他的议论,在他起劲时,就比如山壑间雨后的乱泉,石块压不住它,蔓草掩不住它。谁不记得他那永远带伤风的嗓音,他那永远不平衡的肩背,他那怪样的激昂的神情?通伯在他那篇《刘叔和》里说起当初在海外老老与傅孟真的豪辩,有时竟连“呐呐不多言”的他,也“免不了加入他们的战队”。这三位衣常敝,履无不穿的“ 大贤”在伦敦东南隅的陋巷,点煤汽油灯的斗室里,真不知有多少次借光柏拉图与卢骚与斯宾塞的迷力,欺骗他们告空虚的肠胃——至少在这一点他们三位是一致同意的!但通伯却忘了告诉我们他自己每回入战团时的特别情态,我想我应得替他补白。我方才用乱泉比老老,但我应得说他是一窜野火,焰头是斜着去的;傅孟真,不用说,更是一窜野火,更猖獗,焰头是斜着来的;这一去一来就发生了不得开交的冲突。在他们最不得开交时, 劈头下去了一剪冷水,两窜野火都吃了惊,暂时翳了回去。那一剪冷水就是通伯;他是出名浇冷水的圣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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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志摩

2017年高考全国卷2满分作文:正视自己的优点

  芸芸众生中,每个人都似一朵绽开的花,各具特色,独领风骚,或艳丽、或芬芳、或淡雅、或清新……何须强求自身所不具有的特点,每个人本身便是一道靓丽的景色。  正如李清照吟出的:“何须浅碧深红色,自是花中第一流。”我们并不生来十全十美,但必生来就独具特点,正视这些别样的特点,你会发现,自己可发展的优点并不少!  不强求自己与别人同化,不逼迫自己学来他人优点,而是找到自身优点,发现自己,发现你便是那独特的“花中第一流”。与其羡慕别人的“浅碧深红”,渴望将自己油漆成“浅碧深红”,倒不如正视自己,正视自己的优点,发现自己一流的地方!  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中,“学不可以已”早已成为许多人的座右铭。这样的思想让许多已足够优秀的人忽略了正视自己,忽略了正视的重要性。  正视究竟有多么重要?  鲁迅曾回答说:“必须敢于正视,这才可望,敢想,敢说,敢做,敢当。”  这位具有时代意义的革命家的话,敲响了我们脑海中的警钟:我们可曾正视过自己?  我们不停地忙着提升自己的能力,忙着提升自身素养,可到头来却忽略了这之中最重要的东西――自己。我们本就具有的优点被我们遗忘在了阴暗的小角落,以至于当我们遇到需要这些优点来处理问题时,我们“不敢做”,“不敢当”,“不敢说”,甚至连“想都不敢想”!  孰不知,正视了自己,了解了自己的优点,就不必再为“浅碧深红”而苦恼,因为那时你早已知道自己便是花中第一流了!当年的阿西莫夫不就正是这样吗?正视自己,发现了自己写作的天赋,凭借这笔与墨汁造就了跨时空的科幻小说的传奇!  不可否认,“正视”对阿西莫夫这一生产生了重大的影响。或许,他忽略了正视自己的话,他至死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老师。  “学”却乎“不可以已”,但“正视”也如“学”一样,不可以忽略。正视自己,发现独特的优点,你将是最大的赢家!  不刻意与别人一样,发现并正视自己的独特之处――这便是这两句所教授给我的全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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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文

第八篇 藩国之文术

汉高祖虽不喜儒,文景二帝,亦好刑名黄老,而当时诸侯王中,则颇有倾心养士,致意于文术者。楚,吴,梁,淮南,河间五王,其尤著者也。 楚元王交〔1〕为高祖同父少弟,好书多材艺,少时,与鲁穆生,白生,申公,〔2〕俱受《诗》于孙卿门人浮丘伯〔3〕。故好《诗》,既王楚,诸子亦皆读《诗》;申公始为《诗》传,号“鲁诗”;元王亦自为传,号“元王诗”。汉初治《诗》大师,皆居于楚;申公,白公之外,又有韦孟〔4〕,为元王傅,傅子夷王,及孙王戊。戊荒淫不遵道,孟乃作诗讽谏;后遂去位,徙家于邹,又作诗一篇,其叙事布词,自为一体,皆有风雅遗韵。魏晋以来,逮相师法,用以叙先烈,述祖德,故任昉《文章缘起》〔5〕以为“四言诗起于前汉楚王傅韦孟《谏楚夷王戊》诗”也。 吴王濞〔6〕者,高祖兄仲之子。文帝时,吴太子入见,与皇太子争博道,皇太子引博局提杀之。吴王由是怨望,藏亡匿死,积三十余年,故能使其众。然所用多纵横游说之士;亦有并擅文词者,如严忌,邹阳,枚乘等。吴既败,皆游梁。 梁孝王名武〔7〕,文帝窦皇后少子也。七国之叛,梁距吴楚最有功,又最为大国,卤簿拟天子;招延四方豪杰,自山东游士莫不至。传《易》者有丁宽,以授田王孙,田授施仇,孟喜,梁丘贺,〔8〕由是《易》有施孟梁丘三家之学。又有羊胜,公孙诡,韩安国,〔9〕各以辩智著称。吴败,吴客又皆游梁;司马相如〔10〕亦尝游梁,皆词赋高手,天下文学之盛,当时盖未有如梁者也。 严忌本姓庄,后避明帝〔11〕讳,称严,会稽吴人。好词赋,哀屈原忠贞不遇,作词曰《哀时命》。遭景帝不好词赋,无所得志,乃游吴;吴败,徒步入梁,受知孝王,与邹阳,枚乘时见尊重,而忌名尤盛,世称庄夫子。《汉志》有《庄夫子赋》二十四篇;今仅存《哀时命》一篇,在《楚辞》中。 邹阳,齐人,初与严忌,枚乘等俱仕吴,皆以文辩著名。 吴王将叛,阳作书以谏,不见用,乃去而之梁,从孝王游。其为人有智略,慷慨不苟合,为羊胜,公孙诡所谗〔12〕,孝王怒,下阳于狱,将杀之。阳在狱中,上书自明: “……语曰:有白头如新,倾盖如故。何则?知与不知也。故樊於期逃秦之燕,借荆轲首以奉丹事;王奢去齐之魏,临城自列,以却齐而存魏。夫王奢樊於期,非新于齐秦而故于燕魏也,所以去二国,死两君者,行合于志而慕义无穷也。……今人主诚能去骄傲之心,怀可报之意,披心腹,见情素,隳肝胆,施德厚,终与之穷达,无爱于士,则桀之犬可使吠尧,而跖之客可使刺由。 何况因万乘之权,假圣王之资乎?然则荆轲湛七族,要离燔妻子,岂足为大王道哉?……” 书奏,孝王立出之,卒为上客,后羊胜公孙诡以罪死,阳独为梁王解深怒于天子。盖吴蓄深谋,偏好策士,故文辩之士,亦常有纵横家遗风,词令文章,并长辟阖,犹战国游士之口说也。《汉志》纵横家,有《邹阳》七篇,而不录其词赋,似阳之在汉,固以权略见称。《西京杂记》〔13〕云:梁孝王游于忘忧之馆,集诸游士,使各为赋。枚乘《柳赋》,路乔如《鹤赋》,公孙诡《文鹿赋》,邹阳《酒赋》,公孙乘《月赋》,羊胜《屏风赋》,韩安国作《几赋》不成,邹阳代作。邹阳安国罚酒三升;赐枚乘路乔如绢,人五匹。《西京杂记》为晋葛洪作,托之刘歆〔14〕,则诸赋或亦洪之所为耳。 枚乘,字叔,淮阴人,为吴王濞郎中。吴王谋为逆,乘上书以谏,吴王不纳,乃去而之梁。汉既平七国,乘由是知名,景帝召拜弘农都尉。乘久为大国上宾,不乐郡吏,以病去官;复游梁。梁客皆善属词,乘尤高。梁孝王薨,乘归淮阴。武帝自为太子闻乘名,及即位,乘年老,乃以安车蒲轮征乘,道死(前一四○)。 《汉志》有《枚乘赋》九篇;今惟《梁王菟园赋》存。 《临灞池远诀赋》仅存其目,〔15〕《柳赋》盖伪托。然乘于文林,业绩之伟,乃在略依《楚辞》《七谏》之法,并取《招魂》《大招》之意,自造《七发》。〔16〕借吴楚为客主,先言舆辇之损,宫室之疾,食色之害,宜听妙言要道,以疏神导体。于是说以声色逸游之乐等等,凡六事,最末为观涛于广陵: “……其始起也,洪淋淋焉若白鹭之下翔;其少进也,浩浩蜺蜺,如素车白马帷盖之张。其波涌而云乱,扰扰焉如三军之腾装。其旁作而奔起也,飘飘焉如轻车之勒兵。六驾蛟龙,附从太白。纯驰浩蜺,前后骆驿。颙颙卬卬,椐椐强强,莘莘将将。壁垒重坚,沓杂似军行。訇隐匈盖,轧盘涌裔,原不可当。观其两傍,则滂渤怫郁,暗漠感突,上击下律。有似勇壮之卒,突怒而无畏,蹈壁冲津,穷曲随隈,逾岸出追,遇者死,当者坏。 ……” 其说皆不入,则云: “将为太子奏方术之士,有资略者,若庄周,魏牟,杨朱,墨翟,便娟,詹何之伦,使之论天下之精微,理万物之是非;孔老览观,孟子持筹而算之,万不失一。此亦天下要言妙道也,太子岂欲闻之乎?于是太子据几而起,曰:涣乎若一听圣人辩士之言。涊然汗出,霍然病已。” 由是遂有“七”体,后之文士,仿作者众,汉傅毅有《七激》,刘广有《七兴》,崔駰#p#副标题#e#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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鲁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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