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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另境编《当代文人尺牍钞》序

日记或书信,是向来有些读者的。先前是在看朝章国故,丽句清词,如何抑扬,怎样请托,于是害得名人连写日记和信也不敢随随便便。晋人写信,已经得声明“匆匆不暇草书”〔2〕,今人作日记,竟日日要防传钞,来不及出版。王尔德的自述,至今还有一部分未曾公开〔3〕,罗曼罗兰的日记,约在死后十年才可发表〔4〕,这在我们中国恐怕办不到。 不过现在的读文人的非文学作品,大约目的已经有些和古之人不同,是比较的欧化了的:远之,在钩稽文坛的故实,近之,在探索作者的生平。而后者似乎要居多数。因为一个人的言行,总有一部分愿意别人知道,或者不妨给别人知道,但有一部分却不然。然而一个人的脾气,又偏爱知道别人不肯给人知道的一部分,于是尺牍就有了出路。这并非等于窥探门缝,意在发人的阴私,实在是因为要知道这人的全般,就是从不经意处,看出这人——社会的一分子的真实。 就是在“文学概论”上有了名目的创作上,作者本来也掩不住自己,无论写的是什么,这个人总还是这个人,不过加了些藻饰,有了些排场,仿佛穿上了制服。写信固然比较的随便,然而做作惯了的,仍不免带些惯性,别人以为他这回是赤条条的上场了罢,他其实还是穿着肉色紧身小衫裤,甚至于用了平常决不应用的奶罩。话虽如此,比起峨冠博带的时候来,这一回可究竟较近于真实。所以从作家的日记或尺牍上,往往能得到比看他的作品更其明晰的意见,也就是他自己的简洁的注释。不过也不能十分当真。有些作者,是连账簿也用心机的,叔本华记账就用梵文〔5〕,不愿意别人明白。 另境先生的编这部书,我想是为了显示文人的全貌的,好在用心之古奥如叔本华先生者,中国还未必有。只是我的做序,可不比写信,总不免用些做序的拳经:这是要请编者读者,大家心照的。 一九三五年十一月二十五夜,鲁迅记于上海闸北之且介亭。 CC 〔1〕本篇最初印入《现代作家书简》。 孔另境(1904—1972),浙江桐乡人。他所编的《当代文人尺牍钞》于一九三六年五月由生活书店出版,改题《现代作家书简》,收作家五十八人的书信二一九封。 〔2〕“匆匆不暇草书”《晋书·卫恒传》载:“恒善草、隶书,为《四体书势》,曰:‘……弘农张伯英者……凡家之衣帛,必书而后练之。临池学书,池水尽黑。下笔必为楷则,号匆匆不暇草书。’”按张伯英名芝,后汉人,善草书,人称草圣。 〔3〕王尔德的自述指王尔德在狱中写给艾尔弗雷德·道格拉斯的一封长信,即《狱中记》。一八九七年王尔德出狱后将这信交给好友罗伯特·罗斯。罗斯于王尔德死后曾将它删节发表,一九四九年十月才由王尔德的次子维维安·霍兰初次将它全文发表。〔4〕罗曼罗兰(RomainRolland,1866—1944)法国作家、社会活动家。著有长篇小说《约翰·克利斯朵夫》、传记《贝多芬传》等。一九二九年六月,他将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旅居瑞士所记的《战时日记》原稿(分订二十九册,最后一册记于巴黎)交瑞士巴塞尔大学图书馆保存,又将三份打字稿分交苏联列宁图书馆、美国哈佛大学图书馆、瑞典斯德哥尔摩的诺贝尔学院图书馆。要求各保管者到一九五五年一月一日才可以启封,并译成各该国文字出版。〔5〕叔本华(ASchopenhauer,1788—1860)德国哲学家,唯意志论者。梵文,古印度的文字。 #p#副标题#e#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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鲁迅

第十九篇 明之人情小说(上)

当神魔小说盛行时,记人事者亦突起,其取材犹宋市人小说之“银字儿”,大率为离合悲欢及发迹变态之事,间杂因果报应,而不甚言灵怪,又缘描摹世态,见其炎凉,故或亦谓之“世情书”也。 诸“世情书”中,《金瓶梅》〔1〕最有名。初惟钞本流传,袁宏道见数卷,即以配《水浒传》为“外典”(《觞政》),〔2〕故声誉顿盛;世又益以《西游记》,称三大奇书〔3〕。万历庚戌(一六一○),吴中始有刻本,计一百回,其五十三至五十七回原阙,刻时所补也(见《野获编》二十五)。作者不知何人,沈德符云是嘉靖间大名士(亦见《野获编》),世因以拟太仓王世贞,或云其门人(康熙乙亥谢颐序云)。〔4〕由此复生谰言,谓世贞造作此韦,乃置毒于纸,以杀其仇严世蕃,或云唐顺之者,〔5〕故清康熙中彭城张竹坡评刻本,遂有《苦孝说》冠其首。〔6〕《金瓶梅》全书假《水浒传》之西门庆为线索,谓庆号四泉,清河人,“不甚读书,终日闲游浪荡”,有一妻三妾,又交“帮闲抹嘴不守本分的人”,结为十弟兄,复悦潘金莲,酖其夫武大,纳以为妾,武松来报仇,寻之不获,误杀李外傅,刺配孟州。而西门庆故无恙,于是日益放恣,通金莲婢春梅,复私李瓶儿,亦纳为妾,“又得两三场横财,家道营盛”。已而李瓶儿生子;庆则因赂蔡京得金吾卫副千户,乃愈肆,求药纵欲受赇枉法无不为。然潘金莲妒李有子,屡设计使受惊,子终以瘈瘲死;李痛子亦亡。潘则力媚西门庆,庆一夕饮药逾量,亦暴死。金莲春梅复通于庆婿陈敬济,事发被斥卖,金莲遂出居王婆家待嫁,而武松适遇赦归,因见杀;春梅则卖为周守备妾,有宠,又生子,竟册为夫人。会孙雪娥以遇拐复获发官卖,春梅憾其尝“唆打陈敬济”,则买而折辱之,旋卖于酒家为娼;又称敬济为弟,罗致府中,仍与通。已而守备征宋江有功,擢济南兵马制置,敬济亦列名军门,升为参谋。后金人入寇,守备阵亡,春梅夙通其前妻之子,因亦以淫纵暴卒。比金兵将至清河,庆妻携其遗腹子孝哥欲奔济南,途遇普净和尚,引至永福寺,以因果现梦化之,孝哥遂出家,法名明悟。 作者之于世情,盖诚极洞达,凡所形容,或条畅,或曲折,或刻露而尽相,或幽伏而含讥,或一时并写两面,使之相形,变幻之情,随在显见,同时说部,无以上之,故世以为非王世贞不能作。至谓此书之作,专以写市井间淫夫荡妇,则与本文殊不符,缘西门庆故称世家,为搢绅,不惟交通权贵,即士类亦与周旋,著此一家,即骂尽诸色,盖非独描摹下流言行,加以笔伐而已。 ……妇人(潘金莲)道,“怪奴才,可可儿的来,想起一件事来,我要说又忘了。”因令春梅,“你取那只鞋来与他瞧。”“你认的这鞋是谁的鞋?”西门庆道,“我不知是谁的鞋。”妇人道,“你看他还打张鸡儿哩。瞒着我黄猫黑尾,你干的好茧儿。来旺媳妇子的一只臭蹄子,宝上珠也一般收藏在藏春坞雪洞儿里拜帖匣子内,搅着些字纸和香儿,一处放着。甚么罕稀物件,也不当家化化的,怪不的那贼淫妇死了随阿鼻地狱。”又指着秋菊骂道,“这奴才当我的鞋,又翻出来,教我打了几下。”分付春梅,“趁早与我掠出去。”春梅把鞋掠在地下,看着秋菊说道,“赏与你穿了罢。”那秋菊拾着鞋儿说道,“娘这个鞋,只好盛我一个脚指头儿罢。”那妇人骂道,“贼奴才,还叫甚么C娘哩。他是你家主子前世的娘!不然,怎的把他的鞋这等收藏的娇贵?到明日好传代。没廉耻的货!” 秋菊拿着鞋就往外走,被妇人又叫回来,分付“取刀来,等我把淫妇鞋剁作几截子,掠到茅厕里去,叫贼淫妇阴山背后永世不得超生”。因向西门庆道,“你看着越心疼,我越发偏剁个样儿你瞧。”西门庆笑道,“怪奴才,丢开手罢了,我那里有这个心。”……(第二十八回) ……掌灯时分,蔡御史便说,“深扰一日,酒告止了罢。”因起身出席。左右便欲掌灯,西门庆道,“且休掌灯。请老先生后边更衣。”于是……让至翡翠轩,……关上角门,只见两个唱的,盛妆打扮,立于阶下,向前插烛也似磕了四个头。……蔡御史看见,欲进不能,欲退不舍,便说道,“四泉,你如何这等爱厚?恐使不得。”西门庆笑道,“与昔日东山之游,又何异乎?”蔡御史道,“恐我不如安石之才,而君有王右军之高致矣。”……因进入轩内,见文物依然,因索纸笔,就欲留题相赠。西门庆即令书童将端溪砚研的墨浓浓的,拂下锦签。这蔡御史终是状元之才,拈笔在手,文不加点,字走龙蛇,灯下一挥而就,作诗一首。……(第四十九回) 明小说之宣扬秽德者,人物每有所指,盖借文字以报夙仇,而其是非,则殊难揣测。沈德符谓《金瓶梅》亦斥时事,“蔡京父子则指分宜,林灵素则指陶仲文,朱勔则指陆炳,〔7〕其它亦各有所属。”则主要如西门庆,自当别有主名,即开篇所谓“有一处人家,先前怎地富贵,到后来煞甚凄凉,权谋术智,一毫也用不着,亲友兄弟,一个也靠不着,享不过几年的荣华,倒做了许多的话靶。内中又有几个斗宠争强迎奸卖俏的,起先好不妖娆妩媚,到后来也免不得尸横灯影,血染空房”(第一回)者是矣。结末稍进,用释家言,谓西门庆遗腹子孝哥方睡在永福寺方丈,普净引其母及众往,指#p#副标题#e#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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