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遗山〔2〕在金元之际,为文宗,为遗献,为愿修野史,保存旧章的有心人,明清以来,颇为一部分人士所爱重。然而他生平有一宗疑案,就是为叛将崔立〔3〕颂德者,是否确实与他无涉,或竟是出于他的手笔的文章。 金天兴元年(一二三二),蒙古兵围洛阳;次年,安平都尉京城西面元帅崔立杀二丞相,自立为郑王,降于元。惧或加以恶名,群小承旨,议立碑颂功德,于是在文臣间,遂发生了极大的惶恐,因为这与一生的名节相关,在个人是十分重要的。 当时的情状,《金史》《王若虚〔4〕传》这样说——“天兴元年,哀宗走归德。明年春,崔立变,群小附和,请为立建功德碑。翟奕以尚书省命,召若虚为文。时奕辈恃势作威,人或少许,则谗"k立见屠灭。若虚自分必死,私谓左右司员外郎元好问曰,‘今召我作碑,不从则死,作之则名节扫地,不若死之为愈。虽然,我姑以理谕之。’……奕辈不能夺,乃召太学生刘祁麻革辈赴省,好问张信之喻以立碑事曰,‘众议属二君,且已白郑王矣!二君其无让。’祁等固辞而别。数日,促迫不已,祁即为草定,以付好问。好问意未惬,乃自为之,既成,以示若虚,乃共删定数字,然止直叙其事而已。后兵入城,不果立也。” 碑虽然“不果立”,但当时却已经发生了“名节”的问题,或谓元好问作,或谓刘祁〔5〕作,文证具在清凌廷堪〔6〕所辑的《元遗山先生年谱》中,兹不多录。经其推勘,已知前出的《王若虚传》文,上半据元好问《内翰王公墓表》,后半却全取刘祁自作的《归潜志》,被诬攀之说所蒙蔽了。凌氏辩之云,“夫当时立碑撰文,不过畏崔立之祸,非必取文辞之工,有京叔属草,已足塞立之请,何取更为之耶?”然则刘祁之未尝决死如王若虚,固为一生大玷,但不能更有所推诿,以致成为“塞责”之具,却也可以说是十分晦气的。 然而,元遗山生平还有一宗大事,见于《元史》《张德辉》〔7〕传—— “世祖在潜邸,……访中国人材。德辉举魏璠,元裕,李冶等二十余人。……壬子,德辉与元裕北觐,请世祖为儒教大宗师,世祖悦而受之。因启:累朝有旨蠲儒户兵赋,乞令有司遵行。从之。” 以拓跋魏的后人与德辉,请蒙古小酋长为“汉儿”的“儒教大宗师”,在现在看来,未免有些滑稽,但当时却似乎并无訾议。盖蠲除兵赋,“儒户”均沾利益,清议操之于士,利益既沾,虽已将“儒教”呈献,也不想再来开口了。 由此士大夫便渐渐的进身,然终因不切实用,又渐渐的见弃。但仕路日塞,而南北之士的相争却也日甚了。余阙〔8〕的《青阳先生文集》卷四《杨君显民诗集序》云——“我国初有金宋,天下之人,惟才是用之,无所专主,然用儒者为居多也。自至元以下,始浸用吏,虽执政大臣,亦以吏为之,……而中州之士,见用者遂浸寡。 况南方之地远,士多不能自至于京师,其抱才缊者,又往往不屑为吏,故其见用者尤寡也。及其久也,则南北之士亦自町畦以相訾,甚若晋之与秦,不可与同中国,故夫南方之士微矣。” 然在南方,士人其实亦并不冷落。同书《送范立中赴襄阳诗序》云—— “宋高宗南迁,合淝遂为边地,守臣多以武臣为之。 ……故民之豪杰者,皆去而为将校,累功多至节制。郡中衣冠之族,惟范氏,商氏,葛氏三家而已。……皇元受命,包裹兵革,……诸武臣之子弟,无所用其能,多伏匿而不出。春秋月朔,郡太守有事于学,衣深衣,戴乌角巾,执笾豆?爵,唱赞道引者,皆三家之子孙也,故其材皆有所成就,至学校官,累累有焉。……虽天道忌满恶盈,而儒者之泽深且远,从古然也。” 这是“中国人才”们献教,卖经以来,“儒户”所食的佳果。虽不能为王者师,且次于吏者数等,而究亦胜于将门和平民者一等,“唱赞道引”,非“伏匿”者所敢望了。 中华民国二十三年五月二十日及次日,上海无线电播音由冯明权先生讲给我们一种奇书:《抱经堂勉学家训》(据《大美晚报》)。这是从未前闻的书,但看见下署“颜子推”〔9〕,便可以悟出是颜之推《家训》中的《勉学篇》了。曰“抱经堂”者,当是因为曾被卢文鞍〔10〕印入《抱经堂丛书》中的缘故。所讲有这样的一段——“有学艺者,触地而安。自荒乱已来,诸见俘虏,虽百世小人,知读《论语》《孝经》者,尚为人师;虽千载冠冕,不晓书记者,莫不耕田养马。以此观之,汝可不自勉耶?若能常保数百卷书,千载终不为小人也。……谚曰,‘积财千万,不如薄伎在身。’伎之易习而可贵者,无过读书也。” 这说得很透彻:易习之伎,莫如读书,但知读《论语》《孝经》,则虽被俘虏,犹能为人师,居一切别的俘虏之上。这种教训,是从当时的事实推断出来的,但施之于金元而准,按之于明清之际而亦准。现在忽由播音,以“训”听众,莫非选讲者已大有感于方来,遂绸缪于未雨么? “儒者之泽深且远”,即小见大,我们由此可以明白“儒术”,知道“儒效”了。 五月二十七日。 CC 〔#p#副标题#e#
451 0 0
鲁迅
□群山以延想,吾独闵乎岭中。彼岭中兮何有, 有天含之玉峰。殊閟绝之极颠,上闻产乎翠茸。 欲采之以将寿,眇不知夫所从。大渊蕴蕴兮绝嶘岌岌, 非梯梁以通险,当无路兮可入。彼猛毒兮曹聚, 必凭托乎阻修。常儗儗兮伺人,又如何兮不愁。 彼妖精兮变怪,必假见于风雨。常闪闪而伺人, 又如何兮不苦。欲仗仁兮托信,将径往兮不难。 久懹懹以ck惋,却迟回而永叹。惧大灵兮不知, 以予心为永惟。若不可乎遂已,吾终保夫直方。 则必蒙皮篻以为矢,弦毋筱以为弧。化毒铜以为戟, 刺棘竹以为殳。得猛烈之材,获与之而并驱。 且舂刺乎恶毒,又引射夫妖怪。尽群类兮使无, 令善仁兮不害。然后采梫榕以驾深, 收枞橞兮梯险。跻予身之飘飘,承予步之eY々。 入岭中而登玉峰,极閟绝而求翠茸。将吾寿兮随所从, 思未得兮马如龙。独翳蔽于山颠,久低回而愠瘀。 空仰讼于上玄,彼至精兮必应。宁古有而今无, 将与身而皆亡。岂言之而已乎。
418 0 0
元结
寂然秋院闭秋光,过客闲来礼影堂。 坚冰销尽还成水,本自无形何足伤。
358 0 0
中华文学
凤凰楼下对天泉,鹦鹉洲中匝管弦。旧识平阳佳丽地, 今逢上巳盛明年。舟将水动千寻日,幕共林横两岸烟。 不降玉人观禊饮,谁令醉舞拂宾筵。
447 0 0
张说
废宫荒苑莫闲愁,成败终须要彻头。 一种风流一种死,朝歌争得似扬州。
482 0 0
罗隐
小敷文伯见何时,南望三衢渴复饥。天子未能崇典诰, 诸生徒欲恋旌旗。风高绿野苗千顷,露冷平楼酒满卮。 尽是数旬陪奉处,使君争肯不相思。
未习风波事,初为东越游。露沾湖草晚,月照海山秋。 梅市门何处,兰亭水向流。西兴待潮信,落日满孤舟。
郎士元
永日微吟在竹前,骨清唯爱漱寒泉。门闲多有投文客, 身病长无买药钱。岭寺听猿频独宿,湖亭避宴动经年。 亲知尽怪疏荣禄,的是将心暗学禅。
466 0 0
朱庆馀
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。庄子曰:“鯈鱼出游从容,是鱼之乐也。”惠子曰:“子非鱼,安知鱼之乐?”庄子曰:“子非我,安知我不知鱼之乐?”惠子曰:“我非子,固不知子矣;子固非鱼也,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!”庄子曰:“请循其本。子曰‘汝安知鱼乐’云者,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。我知之濠上也。”
521 0 0
佚名
艰难只用武,归向浙河东。松雪千山暮,林泉一水通。 乡心缘绿草,野思看青枫。春日偏相忆,裁书寄剡中。
371 0 0
李嘉祐
潇洒江湖十过秋,酒杯无日不淹留。谢公城畔溪惊梦, 苏小门前柳拂头。千里云山何处好,几人襟韵一生休。 尘冠挂却知闲事,终拟蹉跎访旧游。
499 0 0
杜牧
中国既以自尊大昭闻天下,善诋諆者,或谓之顽固;且将抱守残阙,以底于灭亡。近世人士,稍稍耳新学之语,则亦引以为愧,翻然思变,言非同西方之理弗道,事非合西方之术弗行,挖击旧物,惟恐不力,曰将以革前缪而图富强也。间尝论之:昔者帝轩辕氏之戡蚩尤②而定居于华土也,典章文物,于以权舆,有苗裔之繁衍于兹,则更改张皇,益臻美大。其蠢蠢于四方者,胥蕞尔小蛮夷耳,厥种之所创成,无一足为中国法,是故化成发达,咸出于己而无取乎人。降及周秦,西方有希腊罗马起,艺文思理,灿然可观,顾以道路之艰,波涛之恶,交通梗塞,未能择其善者以为师资。洎元明时,虽有一二景教父师③,以教理暨历算质学于中国,而其道非盛。故迄于海禁既开,皙人踵至④之顷,中国之在天下,见夫四夷之则效上国,革面来宾者有之;或野心怒发,狡焉思逞者有之;若其文化昭明,诚足以相上下者,盖未之有也。屹然出中央而无校雠⑤,则其益自尊大,宝自有而傲睨万物,固人情所宜然,亦非甚背于理极者矣。虽然,惟无校雠故,则宴安日久,苓落以胎,迫拶不来,上征亦辍,使人苶,使人屯,其极为见善而不思式。有新国林起于西,以其殊异之方术来向,一施吹拂,块然踣傹⑥,人心始自危,而辁才小慧之徒,于是竞言武事。后有学于殊域者,近不知中国之情,远复不察欧美之实,以所拾尘芥,罗列人前,谓钩爪锯牙,为国家首事,又引文明之语,用以自文,征印度波兰⑦,作之前鉴。夫以力角盈绌者,于文野亦何关?远之则罗马之于东西戈尔⑧,迩之则中国之于蒙古女真,此程度之离距为何如,决之不待智者。然其胜负之数,果奈何矣?苟曰是惟往古为然,今则机械其先,非以力取,故胜负所判,即文野之由分也。则曷弗启人智而开发其性灵,使知罟获戈矛,不过以御豺虎,而喋喋誉白人肉攫之心,以为极世界之文明者又何耶?且使如其言矣,而举国犹孱,授之巨兵,奚能胜任,仍有僵死而已矣。嗟夫,夫子盖以习兵事为生,故不根本之图,而仅提所学以干天下;虽兜牟⑨深隐其面,威武若不可陵,而干禄之色,固灼然现于外矣!计其次者,乃复有制造商估立宪国会之说⑩。前二者素见重于中国青年间,纵不主张,治之者亦将不可缕数。盖国若一日存,固足以假力图富强之名,博志士之誉,即有不幸,宗社为墟,而广有金资,大能温饱,即使怙恃既失,或被虐杀如犹太遗黎⑾,然善自退藏,或不至于身受;纵大祸垂及矣,而幸免者非无人,其人又适为己,则能得温饱又如故也。若夫后二,可无论已。中较善者,或诚痛乎外侮迭来,不可终日,自既荒陋,则不得已,姑拾他人之绪余,思鸠大群以抗御,而又飞扬其性,善能攘扰,见异己者兴,必借众以陵寡,托言众治,压制乃尤烈于暴君。此非独于理至悖也,即缘救国是图,不惜以个人为供献,而考索未用,思虑粗疏,茫未识其所以然,辄皈依于众志,盖无殊痼疾之人,去药石摄卫之道弗讲,而乞灵于不知之力,拜祷稽首于祝由⑿之门者哉。至尤下而居多数者,乃无过假是空名,遂其私欲,不顾见诸实事,将事权言议,悉归奔走干进之徒,或至愚屯之富人,否亦善垄断之市侩,特以自长营搰⒀,当列其班,况复掩自利之恶名,以福群之令誉,捷径在目,斯不惮竭蹶以求之耳。呜呼,古之临民者,一独夫也;由今之道,且顿变而为千万无赖之尤,民不堪命矣,于兴国究何与焉。顾若而人者,当其号召张皇,盖蔑弗托近世文明为后盾,有佛戾⒁其说者起,辄谥之曰野人,谓为辱国害群,罪当甚于流放。第不知彼所谓文明者,将已立准则,慎施去取,指善美而可行诸中国之文明乎,抑成事旧章,咸弃捐不顾,独指西方文化而为言乎?物质也,众数也,十九世纪末叶文明之一面或在兹,而论者不以为有当。盖今所成就,无一不绳前时之遗迹,则文明必日有其迁流,又或抗往代之大潮,则文明亦不能无偏至。诚若为今立计,所当稽求既往,相度方来,掊物质而张灵明,任个人而排众数。人既发扬踔厉矣,则邦国亦以兴起。奚事抱枝拾叶,徒金铁⒂国会立宪之云乎?夫势利之念昌狂于中,则是非之辨为之昧,措置张主,辄失其宜,况乎志行污下,将借新文明之名,以大遂其私欲者乎?是故今所谓识时之彦,为按其实,则多数常为盲子,宝赤菽以为玄珠,少数乃为巨奸,垂微饵以冀鲸鲵。即不若是,中心皆中正无瑕玷矣,于是拮据辛苦,展其雄才,渐乃志遂事成,终致彼所谓新文明者,举而纳之中国,而此迁流偏至之物,已陈旧于殊方者,馨香顶礼,吾又何为若是其芒芒哉!是何也?曰物质也,众数也,其道偏至。根史实而见于西方者不得已:横取而施之中国则非也。借曰非乎?请循其本——夫世纪之元,肇于耶稣⒃出世,历年既百,是为一期,大故若兴,斯即此世纪所有事,盖从历来之旧贯,而假是为区分,无奥义也。诚以人事连绵,深有本柢,如流水之必自原泉,卉木之茁于根茇⒄,倏忽隐见,理之必无。故苟为寻绎其条贯本末,大都蝉联而不可离,若所谓某世纪文明之特色何在者,特举荦荦大者而为言耳。按之史实,乃如罗马统一欧洲以来,始生大洲通有之历史;已而教皇以其权力,制御全欧,使列国靡然受圈,如同社会,疆域之判,等于一区;益以梏亡人心,思想之自由几绝,聪明英特之士,虽#p#副标题#e#
485 0 0
海上蟠桃易熟,人间好月长圆。惟有擘钗分钿侣,离别常多会面难。此情须问天。 蜡烛到明垂泪,熏炉尽日生烟。一点凄凉愁绝意,谩道秦筝有剩弦。何曾为细传。
411 0 0
晏殊
溪流清且深,松石复阴临。正尔可嘉处,胡为无赏心。 我由不忍别,物亦有缘侵。自匪常行迈,谁能知此音。
481 0 0
张九龄
牡丹未及开时节,况是秋风莫近前。 留待来年二三月,一枝和露压神仙。
357 0 0
一条邛杖悬龟榼,双角吴童控马衔。 晚入东城谁识我,短靴低帽白蕉衫。
474 0 0
白居易
【桑中】 爰采唐矣?沫之乡矣。[1] 云谁之思?美孟姜矣。[2] 期我乎桑中,要我乎上宫,[3] 送我乎淇之上矣。[4] 爰采麦矣?沫之北矣。 云谁之思?美孟弋矣。 期我乎桑中,要我乎上宫, 送我乎淇之上矣。 爰采葑矣?沫之东矣。[5] 云谁之思?美孟庸矣。 期我乎桑中,要我乎上宫, 送我乎淇之上矣。
503 0 0
诗经
江水三回曲,愁人两地情。磨围山下色,明月峡中声。 晚后连天碧,秋来彻底清。临流有新恨,照见白须生。
450 0 0
触目尽如幻,幻中能几时。愁来舍行乐,事去莫吞悲。 白发不由己,黄金留待谁。耕烟得铭志,翻为古人思。
525 0 0
曹松
朝登北湖亭,遥望瓦屋山。天清白露下,始觉秋风还。游子托主人,仰观眉睫间。目色送飞鸿,邈然不可攀。长吁相劝勉,何事来吴关?闻有贞义女,振穷溧水湾。清光了在眼,白日如披颜。高坟五六墩,崒兀栖猛虎。遗迹翳九泉,芳名动千古。子胥昔乞食,此女倾壶浆。运开展宿愤,入楚鞭平王。凛冽天地间,闻名若怀霜。壮夫或未达,十步九太行。与君拂衣去,万里同翱翔。
370 0 0
李白
意见反馈 || 关于我们 || 用户协议 || 隐私保护 || 商务合作
Copyright © 2020-2022 中华文学苑(华文苑) 京ICP备17037819号
Email:artype@163.com QQ:262989474